做完这一切后,苏鸿运又去市中心定了家高档酒楼,作为今晚应酬的地点。
他看了那份精品药材基地的计划书,今晚就是洽谈第一批药材收购的日子。
有好几家从市里和省里来的著名药企,都带着价值不菲的订单。
原本,今晚的应酬该是李树宏操办,陈柏芝做东,诸药企领导做客。
只不过现在。
李树宏已经成了瓮中之鳖,自身难保。
余下的摊子自然就该自己接手。
办完一切后,苏鸿运便带着一张开了两千块的发票回到了局里。
“陈局,今晚应酬的地点,我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苏鸿运将那张的发票递给了陈柏芝。
可陈柏芝在看了一眼发票上的数额之后,只是挥了挥手道:
“去找财务报销就行。”
“我去?”
“为了一桌酒席,劳烦一个副局长亲自跑一趟,有些扎眼吧。”
陈柏芝轻笑一声,继续补充道:“下次定三千的酒席,分两桌上。
财务每个月报销都有标准,灵活的运用,能办更多的事。
我先回趟家,家里面有些事要处理。
今晚你开车来接我,千万别迟到了。”
陈柏芝说罢,便朝着大门口走去,顺手又将一柄钥匙丢到了苏鸿运的手中。
“局里给办公室主任配的车,办公室主任的职位空缺,这台车你就先开着吧。”
苏鸿运接过这沉甸甸的钥匙,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。
在这个年代,能买得起车,开的上车的,都是非富即贵的主。
前世的他,兢兢业业在乡下干了十几年,也只混上了一个小电驴。
这种巨大的反差,一时间倒还真让他觉得有些兴奋。
很快,时间来到了晚上。
苏鸿运下午在工位没闲着,他把整个精品药材基地计划已经完成的部分,重新审视了一遍。
事无巨细,他在那些已经入档的材料中,发现了不少端倪。
也发现了李树宏吃回扣的新证据。
“物美价廉的药材你不收,喂到嘴边的政绩你不吃。
偏偏为了那几两碎银掏心掏肺的,小李啊小李,你死就死在了贪婪二字。”
苏鸿运将账本上的异处统统打印了一份。
整理成一个文件夹后,转身就装入了自己的公文包。
抬头看了眼时间,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。
他不敢耽搁,驱车便来到了陈柏芝副局长的小区楼下。
从卫生局到陈局长家里的这条路,苏鸿运开起来无比熟悉,街边两侧昏黄的路灯,更是不经意间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从前。
前一世,在他被下放到乡卫生所之后。
他隔三差五的就会跑到县里找陈柏芝了解返聘调任的事情。
最开始的时候,陈柏芝还会跟他好声好气的打马虎眼。
可时间一久,陈柏芝对苏鸿运的耐心耗尽了,她便开始连打带骂的驱赶苏鸿运。
甚至还会让她那个煤老板老公,带着他的小弟,对自己拳脚相加。
“陈局,我到了你家楼下了。”
苏鸿运拨通电话,叫陈柏芝下来。
“嗯...马上...你再...等我一下,我这就下去...”
陈柏芝说话断断续续,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在干坏事。
苏鸿运闻言,直接挂断了电话,旋即将目光放在了6号楼3单元301的阳台上。
一胖一瘦两个人影,正在街边路灯的照映下对战火热。
“真是个贱货。”
苏鸿运点燃一支香烟,目不转睛的盯着行动逐渐迟缓的二人。
“29岁,花一样的年纪,为了向上爬,却沦为了五六十岁老油条的玩物。
造化弄人啊。”
一支烟的时间结束,阳台上的人影消失。
不一会儿的功夫,陈柏芝便一路小跑的上了车。
只不过,她没有注意到,自己的一角蕾丝内衣裸露在外,上面还略显褶皱。
“开车。”
陈柏芝打开车灯,对着镜子就开始补妆。
苏鸿运见状,用手指使劲勾了一下那蕾丝的边缘。
“陈局,你这样不太雅观吧?”
“你!”陈柏芝脸色一红,连忙将内衣塞进了裤腰里,“赶紧开车,还有一个小时。
听说今天县里的国道要修路,千万别耽误时间。”
苏鸿运见状,心中暗爽,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。
陈柏芝所在的小区名为瀚海小区,里面清一色的都是欧式装修。
坊间传言,整个小区住户的总资产,要比清河县十年的净收入还高。
这里山清水秀,地处幽静,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县中心远。
从韩海小区到黄叶大酒店,最快也要四十分钟。
“来一支?”
苏鸿运摇下车窗,向陈柏芝递过去一根杂牌香烟。
“我不抽粗的。”
陈柏芝从包里掏出一支橙子味的细烟点燃,丰润的红唇,精致的五官,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极为诱人。
29岁的陈柏芝,生理和心理上都已经熟透了。
那眼神中所表露出的,完全就是一个轻熟女该有的韵味。
可就在苏鸿运看的入迷之时,陈柏芝却突然翘起肉筷子,一脸挑逗的发问道:
“苏哥,平时工作这么忙,你都几天和你老婆交流一次感情啊?”
“老婆?”苏鸿运闻言,脸上多了一抹尴尬:“我们俩...各忙各的,最忙的时候两三个月都没有一次。”
苏鸿运不愿提及自己的老婆。
他对老婆亏欠的太多了,带着她在那荒山野岭待了四五年。
老婆实在扛不住了,跟着自己开酒店的大学同学跑了也算是情有可原。
这算是背叛吗?
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
在苏鸿运看来,这是自己无能所造成的恶果。
身为结发夫妻,苏鸿运不觉得,老婆是因为生性浪荡才会跟别的男人偷跑。
至少...在前世的经历中,苏鸿运从未撞到过,老婆与大学同窗偷情的二三事。
所以,苏鸿运便理性的认为,老婆只是为讨生活,才会离他而去。
他没资格去责怪一个女人,他该恨的,是自己。
“两三个月?”陈柏芝不屑一笑:“苏哥,你是不是不行啊?
今天在办公室我要帮你弄,你也不干。
怎么?你就这么嫌我?”
陈柏芝说着,手也不老实了,上下摸索。
眼瞅着裤腰带就要被解开了,国道的匝道口,一声警笛声叫停了陈柏芝的动作。
紧接着,一个大腹便便的交警敲开窗户,一脸严肃的说道:“不好意思,今晚国道检修,请绕路通行。”
“绕路?”
“对,麻烦您配合一下。”
交警指了指旁边的羊肠小道,陈柏芝本想打电话找人。
可苏鸿运看了眼时间,层层疏通关系是来不及的,况且路面已经动工了,硬闯是违反规定的。
尚不等陈柏芝言语,苏鸿运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漆黑的小路。
可打开车灯,出现在苏鸿运面前的却不是一望无际的土路。
而是一台熄火的外地牌照的白色奥迪,还有一个...只穿了一身睡裙、浑身是血的,看上去年仅二十三四的女大学生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