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画吗?”
路青幽喃喃道,“没想到方嫂这么好,居然给我送一卷画。”
为了方便楚司妄看画,她往他的身边挪了挪身子。
这样一来,两个人的距离就近得多了。
楚司妄有些皱眉,面上写着不悦。
正打算离路青幽远一些,眼睛无意间往画卷上一扫。
楚司妄,“!!!”
他忍下了把她丢出去的冲动,他咬牙切齿道,“路青幽!”
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劲,路青幽抬起头看向他,奇怪,“阿郞,是不是热,你的脸好红。”
楚司妄挪动身子,离她远些,再远些。
确定了,这丫头真的是个傻的!
他没好气的问道,“方嫂跟你说了什么?”
路青幽如实说了。
她说得一本正经,语气平静,还略带些期待,就好像要跟他上街玩乐似的。
楚司妄一阵呛咳。
路青幽忙抬手帮他拍背,“阿郞,你没事吧?”
楚司妄嫌弃的推开她,“傻妞,我问你,你今年几岁?”
“十八岁。”
楚司妄想要控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,“傻妞,你们村是不是没通网?”
闻言,路青幽抬头看向他,“通网?
网是什么?”
楚司妄的心一跳。
他又问,“你手机呢?
电话呢?
借我一用。”
路青幽又懵了,“阿郞,手机是什么?
电话又是什么?”
楚司妄的手颤了颤。
他再次打量这间屋子,没有电视机,没有冰箱,没有电饭锅,没有水龙头,没有电灯。
放在桌面上的是一盏煤油灯。
这里的场景,像极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!
但很快他就否认了。
因为他看见了挂在墙那边的一幅挂历。
时间上,是对应的。
也就是说,他仍旧是在同一个时空里。
只不过,他掉进了真正的山旮旯里。
没有电,没有信号。
整个村子仍然处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面貌。
这到底是怎样的山旮旯!
“阿郞,你还好吧?”
看他脸色不对,路青幽忙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
他回,瞥了一眼小姑娘手中的画,心里叹了一口气,说,“把它收起来,不许再看。”
“我看明白了。
那阿郞,我们什么时候……”那迫不及待的小样!
楚司妄,“……”!!!
做什么春秋大梦!
——傻妞嫁人的消息,己经传遍了整个溪村。
一个上午,路青幽这小院,来了一拨又一拨想要看新郞的人。
“傻妞,你就让我们去看看嘛,你男人长什么样?
高不高?
帅不帅?
今年多少岁?”
路青幽拦住了人,“阿郞他现在不方便。”
又有人说,“傻妞,看样子,他真的好爱你啊,为了娶你,勇攀大树,死都不怕。”
“就是。
我要是得这样一位那么爱我的郞君,做梦都能笑醒。”
楚司妄在房间里,外面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。
路青幽很有耐心的应酬着。
这实在是诡异,就好像他是新娘,路青幽是新郞。
大婚当日,新娘坐在房间里等新郞,而新郞在外面应酬宾客。
“傻妞,你都成亲了,怎么着也得摆个喜宴吧?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路青幽回,“好呀,但是要等我义伯回来才成。”
楚司妄,“……”这感觉真是糟糕透顶!
身处深山,没有手机和电视做娱乐消遣,一有点事,就能惹来一群人。
路青幽好像很忙。
看戏的人一群群散去之后,又有人来唤她,她进屋跟他打了一声招呼,“阿郞,我有事,去去就回。”
然后也不等他回应,人就走了。
人再回来时己是中午。
她进厨房忙乎,没多久,就端出来两碗面条。
面条上面搁的仍旧是爱心煎鸡蛋。
楚司妄倒也不介意。
落到这大山里,能有吃的己经不错了。
而且他不挑食。
只不过,到了第三天中午,还是面条和爱心煎蛋!
楚司妄,“!!!”
从他被迫成为傻妞的丈夫,他己经连吃了六顿面条爱心煎鸡蛋!
“阿郞,怎么了?
没胃口吗?”
路青幽不解。
楚司妄放下筷子,“傻妞,我们可以不用每顿都吃面条外搁爱心煎蛋。
你吃不腻吗?”
路青幽垂眸看了眼碗里的面条,“可是,我只会煮面条和煎鸡蛋。”
楚司妄,“……”很好!
“你吃了多久的面条?”
他忍不住问。
“一个月。”
路青幽回。
楚司妄有点怀疑过去的认知了。
在他的认知里,村里的女孩农活干得好,饭菜也是会人人都会煮的。
这傻妞有点不一样。
不过转念一想,她是个傻的,你还能期盼她做多少事?
“你家里人呢?”
他好奇一问。
路青幽摇头,“我不记得了。
来溪村之前的事,我都忘了。
我连我爹娘长什么样也忘记了。
义伯说,过去的事情,忘了就忘了,没关系。”
“你义伯呢?”
楚司妄又问。
来溪村己经第三天,他听路青幽提过最多的人就是这个义伯。
可他从未见过义伯。
“他说他有事,要出去一趟,十天左右就回。
可是己经一个月了,他人还没有回来。
阿郞,我好怕,义伯是我唯一的亲人。
如果他出了事,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了。
楚司妄转移了话题。
他的双下肢己经恢复,可以自由活动。
他寻思着,差不多可以离开了。
晚上。
路青幽看着楚司妄又打地铺,劝道,“阿郞,你还是睡床上来吧。
山里的夜晚很凉,你打地铺,容易生病。”
除了那天晚上,他就不肯跟她同挤一张床了。
强烈要求打地铺。
“不用,我睡觉不老实,我怕把你踹床底。”
楚司妄拒绝跟她同床共枕。
路青幽认真的说,“可是,我们还没有圆房。”
也就是说,他们还不算真正的夫妻。
阿郞己经恢复了,今天方嫂跟她说,可以了。
楚司妄铺床的手一颤,抬头看向她,“傻妞,你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吗?”
她是怎么做到把这两个字说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