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正是如此,差的***不离十,但凌霜哪里会承认,便解释道:“那没有,我绝不是这样的人,留这些药给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,你现在用不上,日后还是可以的用的。”
她这解释过于苍白,一看就是编的。
一旁的程副官都看不下去了,瞪了凌霜一眼道:“闭嘴吧你!我们团长的伤还没好,你就诅咒他有下一次?你到底还想不想走了!”
凌霜被两个男人同时呵斥,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,手脚麻利的把皮箱扣好,拖着朝外去:“走走走,我这就走。”
“嘶!”方天麒看着凌霜落荒而逃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,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一阵***。这个人怎么这样?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?这种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里,让他很想把凌霜的脑袋砸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构造。
但到底忍住了,方天麒对女人向来轻慢,但上升到技术层面的女人,就另当别论了。
凌霜要走,程副官决定亲自护送。
虽然她这几日作为俘虏,表现良好,但程副官总觉得她生了一副狐媚子模样,怕她半路生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***摩托车坐的下两个人,程副官骑着车,凌霜就蒙着眼睛坐在车斗里听程副官谆谆教诲。
“回去以后嘴巴严实点,不许透露关于我们团长的半个字!你家附近我们会派人盯守的,要是让我们知道你耍花样,不止你,你的父母亲人一个都别想活!”
凌霜都一一答应下来,半点不带含糊。
她要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,这种作死的事情她能干吗?绝对不能干。
程副官谅她也不敢不太好,便认真开起车来。
约摸是有一个半小时的,到了临近城门口的地方,程副官扯了凌霜的眼罩,半点怜香惜玉也无,一脚把她从车上踹了下去。
凌霜上身穿了一件呢料外套,倒是不怕摔的,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稳住了身子,方要抬头看,就见一个偌大的皮箱劈头盖脸丢下来。
她慌忙抬手去接,再睁眼时,程副官已经骑着那辆***摩托车扬长而去了,留凌霜在后面吃了一嘴的灰。
这叫什么?明晃晃的阳奉阴违,打击报复!
凌霜安慰自己不气不气,活着就好,活着就比什么都好,歇息了一阵便起身向城门口走去。
她这些天没时间拾掇自己,方才又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,这会儿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狼狈,进城过关卡的时候,引的***纷纷侧目。
凌霜不想一路被人围观着走回去,进了城就叫了辆黄包车去了城西的陆家公馆。
陆家公馆在东江边上,旧时候的法租界,房子都是欧式的,三层花园洋楼,高大又气派。
陆凌霜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只拿了装医药箱那个皮箱,余下的东西一概没拿,自然付不出车钱,便吩咐看门的下人拿钱给黄包车夫结账。
那看门的下人是认识陆凌霜的,见果真是她,飞奔着就跑进屋里去了。
这时候正是饭点,陆家公馆里却没有半点吃饭的气氛,一家子愁云惨雾的坐在餐厅里,半天没人吭气。
陆凌霜六天前上的火车,原定是前天晚上到的,查了购票记录和乘车记录也都是有的,奈何到了时候去接人却扑了个空,派去调查的人说火车在霖县附近停靠的时候发生了枪战,死伤了好些人,查了票号,正是在陆凌霜乘坐的车厢附近,钱包衣物都在车上,人却不见了。
这下可不得了了,陆家人纷纷疑心陆凌霜是在枪战中被人打死了,抑或是受伤了被送到了什么地方,总之一屋子人仰马翻的。
那下人跑进门,顾不得喘气,就大声喊道:“老爷,太太,大大大大***回来了!”
陆家大太太白素秋闻言瞪了他一眼:“大***回来就回来了!用得着你这样嚷嚷?成天的就知道往外跑,她妹妹都不见了,也不见她掉一滴眼泪!”
陆天成脸色也很是不好:“你少说两句吧,还嫌家里事情不够乱吗!当初我不同意,你非逼着我拿钱送她出国读书,现在好了?钱花了,人倒没了!凌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都是你的错!”
他拿出这么多钱栽培出来的娇花,眼看着就到了要验收成果的时候,竟然半路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,若是陆凌霜真的死了,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。
大太太哭闹起来:“什么叫都是我的错!女儿现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,你却跟我提钱,钱钱钱!你眼睛里只有钱!”
那下人愣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,老爷太太口中的大***,跟他所说的大***根本不是一个人。
他们所说大***是新进城里的陆锦绣,因一直是养在乡下的,几乎没人知道她,所以从前家里都是管陆凌霜叫大***的,直到陆锦绣回到了陆家,陆家人才改了口,称她为大***,陆凌霜为二***。
他深吸了口气,忙高声打断夫人二人的争吵“老爷!太太!不是新来的大***,是咱们家的大***回来了!”
大太太和陆天成的表情都是一顿,齐齐回过头道:“你说什么?”
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:“怪我怪我……一时忘了叫错了人……是凌霜、凌霜***回来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大太太惊呼一声,立即喜上眉梢:“人在哪儿?”
那下人答道:“就在门外呢……”
大太太不等他说完呢,便朝着门外跑了,一路小跑出了门,瞧见站在门外灰头土脸,却全须全尾的凌霜,眼泪立刻就止不住了。
一把搂住凌霜道:“霜儿!姆妈、的乖囡,你可算回来了!他们都说你没了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姆***心里跟油煎似的!你要是再不回来,姆妈都要去跳东江了!”
眼前的女人保养得宜,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,***着一口吴侬软语,便是哭起来,也软叫人耳根酥软。
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明艳的水红色苏绣立领旗袍,绣着折枝莲花纹,配上纯白色的皮草披肩,衬的她纤腰楚楚,明艳动人,见凌霜这样竟也不嫌脏,直直的就扑上去,旗袍也皱了,皮草也脏了,可她脸上却带着笑,仿佛见到凌霜回来,便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情。